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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建筑应该知道的故事——流水别墅传!

学建筑应该知道的故事——流水别墅传!

流水别墅(falling water)作为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建筑杰作,因在课堂上被老师频繁提及而广为建筑学子所知,但多少人可能并不知道它背后的故事!

我是考夫曼,流水别墅是我的!

匹兹堡地处宾州约克河的交叉口,这里遍布着丰富的煤炭和钢铁资源,靠着这些资源,匹兹堡的工业迅速繁荣,成为当时美国的第四大城市!繁荣的城市吸引了大量的移民,其中一家是名为考夫曼的犹太裔家族,日后将在此大放异彩。

匹兹堡市中心

考夫曼的父辈们在匹兹堡开了一家百货商店,等到考夫曼老爷接手百货公司时,公司规模已经超过三千人员,年销售额超过1000万美元,是当时全球十大百货公司之一!

考夫曼百货公司

考夫曼是个典型的富二代,性格放荡不羁,同时又颇具野心,早年学过一些工程类知识,这为他干涉流水别墅的建造埋下伏笔。他这一生总结下来有两个重要转折,第一个,是迎娶自己的堂妹莉莲,获得对家族企业的控制权!第二个,则是建造流水别墅!前者让他富有,后者让他闻名!

考夫曼老爷与设计图

考夫曼在商业领域斩获颇丰,在匹兹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犹太裔加new money的身份总让他被主流社交圈排除在外,所以骄傲的考夫曼心理憋着一团怒火——我,考夫曼老爷,终有一天要让你们这群渣渣抬起头来仰望我!

面对众大佬“谦虚”的考夫曼(左起第三位)

话虽如此,但如果不出意外,考夫曼老爷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像个普通富翁一样,玩玩狗,逗逗猫,享受完富裕奢侈的无聊一生后,在情人柔软的胸膛上死去,最终被人遗忘!

转折发生在1916年,考夫曼在一次拍卖中看中了匹兹堡郊区的一块地,租下来建了一个员工度假营地,这块地就在熊奔溪!十年后,考夫曼以俱乐部的名义如愿买下了附近1500英亩的土地,那处带瀑布的世外桃源终于彻底属于考夫曼老爷了!

考夫曼的员工正在瀑布下玩耍

多年以后,考夫曼老爷给自己和熊奔溪的相遇编了一段浪漫的邂逅,来解释这冥冥之中的缘分:那天生意冷清,我骑着马出去散心,马儿顺着流水声将我带到了那里!除去煽情部分,这只是一笔生意。

1932年,美国进入大萧条,考夫曼的公司也迎来了罢工潮,导致熊奔溪所在的员工度假营地停摆,最终再也没能开张!从那时起,熊奔溪上的一切就只为考夫曼家的人服务了!

1933年,考夫曼通过一系列的操作,设法让一条公路的修建路线离自己的领地更近一些,这样他只用花一个小时快就可以在匹兹堡和熊奔溪之间开个来回呢!这样想着,考夫曼建造一座新别墅的想法也开始萌芽了!

当时美国的建筑审美是偏向保守的古典主义,整个美国都在大搞复古主义。考夫曼所在的匹兹堡更是保守主义的大本营,现代主义建筑有些寸步难行!好像是故意要搞个大新闻,考夫曼老爷决定反其道而行,建一座最最先进,最最现代化的建筑,让那些老古董好好瞧瞧!但是,该找谁来设计这座别墅呢!

考夫曼与赖特在塔里埃森

我是赖特,我现在穷得一批!

我的人生分为三段1910年前,1910~1935,1935以后!

1910以前,我很牛批,是现代主义建筑的开拓者之一,欧洲那边有一群小弟都在学我,但他们设计的东西要么千篇一律,要么就是没有创新的老古董!我瞧不上他们。

别人都叫我大师,因为我作品很多,其中三件特别厉害:拉金行政办公楼,统一教堂,罗比别墅!我不仅设计做得好,书也很受欢迎,欧洲那群人二十年后还在用我的书做参考,只要是我赖特写的,没有卖不出去的!

后来我遇到了我的真爱,尽管我已年过五旬,我和她都是好几个孩子得父母了,但爱情像龙卷风,根本拦不住!

我们私奔去了欧洲,她的丈夫是我的重要客户,扬言要封杀我!

经历了短暂的甜蜜时光,我的人生落入了第二阶段,记者们拼命挖我的黑料,客户们对我敬而远之,同行们纷纷往我身上泼脏水,没人再关注我的新作品,也没人再找我做设计了,这让我很难受!

我开始有点慌了,我的笔尖都快生锈了!再这样下去,难道是逼我出去卖——————————书!!

好吧!为了恰饭,我写了本个人自传,弥补一下收支平衡,看来我赖特名气尚在,自传的销量还不错,又可以浪一段时间!

钱真不经花,没办法,只能让那群小子们交点学费孝敬一下他们的老师呢!明天开始,塔里埃森的学徒全部开始交学费,白学这么长时间,交点学费不应该吗!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曾经是炙手可热的建筑师,现在只是个可怜的老头,同行都在看我的笑话,我也以为人生会就此止步,定格为一个过气的建筑师,我的作品可能会被人们偶尔提起那么几次,然后下一秒就把当成什么不重要的小角色给忘掉!我,弗兰克,劳埃德,赖特,难道就要完蛋了吗!

耶稣还是心疼咱的,1934年,一个叫考夫曼的男人约我到匹兹堡商量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很激动,但我还是要矜持,我是建筑大师,不能他让我去我就去,而且万一他玩弄我的感情呢!

我们保持了很长时间的通信,信里面他总诱惑我,说有大生意,这样的人我见得多,我赖特虽说现在落魄了,但也不是给跟骨头就上钩的人,想让我办事必须得拿出诚意。

天杀的考夫曼终于决定来塔里埃森登门拜访我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家三口都来了,这让我颇为满意,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不能放走这条大鱼。

商谈的结果还让人满意,考夫曼有意在他的领地建一座独特的别墅,非常独特的那种,他找上我也是看上了我特立独行的设计风格,在这个包豪斯大行其道的世道,考夫曼并不想要那种千篇一律的风格,他想要那种可以挑起话题,人人都津津乐道的别墅。说实话,考夫曼这人并不懂什么建筑风格,也谈不上有什么审美,他只想要关注度而已!事实上,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考夫曼想要扩张他的影响力,我要的则是建筑界的尊重!

为了表达诚意,考夫曼希望我能收下他的儿子小考夫曼当学徒,我当然是却之不恭,经过几轮涨价,现在的学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起码最近一段时间的午餐会更丰盛一些了!但对商业大鳄考夫曼来说当然是不值一提的!

小考夫曼,赖特,考夫曼;小考夫曼现在仍是流水别墅的管理人

该死的考夫曼终于把熊奔溪的测绘图纸寄过来了,我都以为他要反悔了,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我已经到熊奔溪的那处瀑布访问了五次,让我形容的话,那是一处绝妙的世外桃源!

我第一眼见到那里,就知道这里非我莫属,让这块处女地落到别人手里,绝对是糟蹋东西!一个无比复杂的构思在我脑海里反复地出现,我可能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去将它理清楚。但我保证,一旦这座精妙无比的建筑落成,将没有人再小看我赖特!我保证!


一流的设计,二流的图纸,三流的施工

考夫曼老爷为了建造流水别墅,慷慨地支付了15万美元的支票,而其中光支付给赖特的设计费就高达1万美元,流水别墅的设计费相当昂贵,但如果考夫曼能预感到之后的影响力,哪怕花上100万他也要得到这份设计图!

考夫曼老爷现在特别迫切地想把别墅建成,自从十月份赖特寄来了一幅从瀑布下面仰视流水别墅的透视图,他就彻底被俘虏了,考夫曼老爷敏锐地预感到了这座别墅会有多么受欢迎!即使在当时,这种假想效果图常常因为偏离实际工程而臭名昭著,即使是现在,过度滥用特效作出的浮夸表现图依然广受诟病。但不得不说,这是俘获客户,让他们心甘情愿掏出大把钞票最有利的工具!

最初的流水别墅效果图

考夫曼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赖特交付施工图纸之前,就自作主张地在熊奔溪附近开了一家采石场,从附近招募了十几名失业工人,专门生产建造流水别墅使用的石材,但这些人非常业余,生产的石块经常大小不一。当赖特带着施工图赶到熊奔溪时,工人们已经开始修门前的石桥了,为此赖特连夜把石桥的图纸赶出来了。

除了施工进度超前的问题,流水别墅的结构也遭到了当地工程部门的警告,瀑布上的浮石支撑不起这么夸张的挑台,但考夫曼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考夫曼一边让赖特改图纸,一边照着原有施工图继续施工。

赖特交付施工图后,由塔里埃森派人暂时充当监工,直到考夫曼找到合适的工程队为止。监工发现图纸的标识和规划的木桩总是接不上,为了保证工程进度,监工人员只能根据赖特的口头描述即兴发挥,所以设计发生改动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呢,直到考夫曼请来了更专业的监工情况才所改善。

流水别墅的结构问题始终无法解决,开始赖特设计了4根横梁做支撑,但在外面的一根会破坏挑台的悬空感,赖特最后改成三根,这是个极大的冒险。但赖特坚持自己的结构绝对安全,但称职的结构工程师表示这样做很危险,浇筑挑台后发生的弯曲就是最好的佐证。于是左右为难的考夫曼联合工程师和塔里埃森的监工偷偷修改了设计,加粗了挑台的钢筋,得知真相的赖特暴跳如雷,但混凝土已经凝固无法再修改了,但这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拯救了流水别墅!

即使如此,挑台边缘还是出现了细小的裂缝,工程师表示如果不在挑台下面加支撑物,肯定会坍塌。于是在流水别墅完工之前,挑台下面的支柱一直没有拆除,直到赖特强烈要求拆掉它。这样才有了后面的传说:完工那一天,赖特强烈要求拆掉挑台下面的支柱,并只身站在挑台下面,当支柱被砸掉时,挑台和赖特都安然无恙。

这个传说当然不是真的,流水别墅完工之日,赖特,要求拆掉承重墙的也是考夫曼本人,考夫曼老爷想要的是一个飞起来的神奇建筑,而不是一个拄着拐杖的平庸建筑,所幸流水别墅最终安然无恙。和现代严谨的施工图纸,专业的工人,高明的工程师相比,流水别墅的施工环境可以称得上简陋了,不过也正是有这种反差才缔造了流水别墅的传奇事迹!

流水别墅地基结构


除了整体上的观感引人入胜之外,流水别墅在细节上的把控也是可圈可点!

为了绕过几棵树,赖特专门设计了一条曲线的格子梁避开树干,这种微小的善意被现代建筑师所借鉴,虽然这几棵树还是在一年之内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格子梁下的木桩

铺地板时,赖特本来要将室内火炉边凸起的漂石削平,在考夫曼的要求下保留了下了,不得不说漂石的保留是锦上添花的一笔!保留元素特征也给了好几代的建筑师以启发!

右下角突出的漂石


还有赖特对考夫曼家庭关系的隐喻,赖特为考夫曼一家三口每人准备了一个露台,考夫曼的露台远远飞出,暗示他放荡风流的性格,而妻子莉莲的露台刚好压在考夫曼的上面,部分飞出,暗示莉莲对丈夫既依赖又生疏,而儿子的卧室则偏安一隅,这体现了赖特对考夫曼一家的感受!

赖特本想给流水别墅的挑台全部镀上金箔,以当时的物价,镀上一层金箔只需要额外的几千美元,考夫曼完全负担得起!但考虑到这种奢侈的装饰风格可能会引起的负面效果,考夫曼否决了这个意见。土豪金的流水别墅,想象还真是很魔幻呢!

参观过流水别墅的游客,都抱怨天花板太低,有时还调侃不知是主人还是建筑师的身高太矮,以至于设计了这么矮的屋顶。事实上,降低楼层的高度是为了让别墅倚靠在背后的山坡,这让流水别墅在外面看着更稳重。

也有些游客抱怨室内太暗,赖特设计挑台时计算过日照时长和方向,但覆盖在瀑布上的长挑台确实会遮挡住下面客厅的光线,如果我们把那个挑台锯短一截确实可以让是能更明亮一些,但谁会为了一点阳光,就把这个奇异的挑台给破坏掉呢!

赖特经常在草原风住宅中安装讨来宾喜欢的彩色玻璃,但流水别墅中没有使用,赖特的理由很简单,只有当外部环境太普通且没有私密性,彩色玻璃才会体现出好处,但流水别墅不需要,流水别墅的环境既优美也保证了私密性!

流水别墅中有169件赖特设计的定制家具,这个数目远远超出赖特为其他住宅设计家具的数目,其中半数是固定家具,这是为了防止客户私自挪动家具,改变建筑内部后早,赖特称之为“访客户”!如此周全的服务,考夫曼这1万美元的设计费出得不亏啊!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宣传流水别墅

成功有许多父亲,而失败却是个孤儿!

——鲁迅

那到底是谁在背后充当流水别墅的父亲,让它从籍籍无名到享誉全球呢?

在1938年,流水别墅受追捧的热度,绝对不是几个人可以得推动起来的!流水别墅的成功案例完全可以成为传媒行业的一个经典案例!

尽管考夫曼和赖特还算有点影响力,但在流水别墅出名之前,知道他们大名的普通人也屈指可数!反倒是流水别墅火了之后,赖特才被追认为现代主义建筑四大家之一,更别提考夫曼可能只在匹兹堡才"有点"影响力!

我们先来分析下流水别墅的出名,谁会是受益者:

  1. 建筑师弗兰克·赖特
  2. 别墅的主人考夫曼
  3. 别墅所在地美国(并不仅仅是匹兹堡)
  4. 文化产业和媒体
  5. 现代建筑

第一点,赖特无疑是流水别墅出名最大的受益者,会是他在背后操纵吗?

答案是不完全肯定,一开始赖特确实酝酿着一些豪情壮志,从他留下的信件中可以看出,他一直想重振自己的名声,让那些庸碌之人好好瞧瞧,流水别墅也确实寄托了他这方面的情感。

不过,1936年7月之后赖特就不怎么关注流水别墅的进度了,那时的美国正好迎来一波建筑热潮,赖特当时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商业建筑项目——约翰逊制蜡公司,后者成了赖特主要的服务对象,和这种大项目相比,别墅的设计费不值一提,虽然流水别墅倾注了赖特的特殊情感,但陷入工荒的赖特还是觉得恰饭要紧,况且之后约翰逊制蜡公司的老板成了赖特的主要金主,和考夫曼反而生疏了!赖特纵使有心,为流水别墅做的宣传也是有限的!

也得益于赖特频繁的曝光,即使落魄,也会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一位生活丰富多彩的过气建筑师!而当流水别墅的举世瞩目与赖特的落魄结合起来的时候,就成了美国最伟大建筑师的起死回生了,这非常具有话题性,非常美国梦!

赖特在整个公关中最大的贡献就是那张和学员一起画的瀑布角度的透视图,这张图把考夫曼迷得五迷三道,同时也让媒体记者们着迷,尽管设计经过几次修改,这张图已经报废,但报道流水别墅的记者仍然采用了这张作为插图,并制作成彩色版移到了头版头条,名为《跨过一道瀑布的别墅》的文章,传递出赖特东山再起的消息!这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离名声大噪还差得远!直到当时业内影响最大的《建筑论坛》给了赖特一次专访,在访谈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美国现代建筑是该追随赖特,还是国际主义?”这个问题获得了将近一个月的讨论热度,赖特一下子坐实了美国最伟大建筑师的宝座,在流水别墅的公关问题上,赖特属于”躺赢“!


第二点,会是老谋深算的考夫曼在背后策划的吗?

考夫曼决心建起一栋别墅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要借着豪宅增加声望的野心,作为赞助人他出现在工地上的时间比赖特还长,流水别墅建造期间,他发动了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参与进来,最后又冒着巨大的风险拆掉挑台支柱并入住了流水别墅,可见考夫曼确实有这方面的动机。

在宣传方面,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考夫曼确实深谙此道!考夫曼的直接贡献就是留下了大量有关流水别墅的第一手珍贵影像资料,从项目伊始就用摄影机积极记录建造过程,那张在瀑布下仰视流水别墅的经典照片,就是考夫曼的御用摄像师拍摄下来的,这些资料积极促成后续有关流水别墅的展览和新闻,让各大媒体有足够的资料进行展开报道,流水别墅初期的宣传确实要归功于考夫曼。

不过考夫曼另有所求,当流水别墅被赋予这个优雅称呼之前,所有人都是叫它考夫曼别墅。当赖特用“流水(falling water)”给考夫曼的私人别墅命名时,考夫曼是拒绝的,甚至考夫曼一家子都是抵触的,这样别人就只会知道流水别墅是你赖特设计的,却不会管这个别墅是不是属于考夫曼家族的。考夫曼老爷最初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让别墅比自己的家族更出名,即使到了现在,考夫曼家族的继承人,仍然以考夫曼别墅来称呼流水别墅,即使流水别墅的名字更优美贴切。

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考夫曼会和赖特渐行渐远,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出现了分歧,而考夫曼老爷必然落败,世人对别墅的热情远远大于对某富豪家族的热情,当后续报道中“考夫曼一家”被简化成了“匹兹堡某富豪“时,代表考夫曼退出了宣传的主力。不过考夫曼以售后服务为理由,要求赖特每年都到流水别墅至少来一趟,算是最后一点回馈!考夫曼的努力让我们今天有充足的资料来研究现代最伟大的别墅,他为流水别墅的传播打响了第一枪!


第三点,为什么流水别墅可以代表美国?流水别墅的所在地匹兹堡为什么被忽略了?

首先流水别墅是一座非常现代主义的建筑,而当时美国还没有从古典主义审美中完全挣脱出来,匹兹堡就是一座标准的守旧派大本营,如果在匹兹堡直接宣传流水别墅,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于世考夫曼机警地绕过了匹兹堡,直接面向全美发起宣传攻势,正好遇上了美国大萧条后的反弹,流水别墅一举成为全美国的焦点。

保守派媒体将流水别墅比作怪物进行批判

大环境的回暖让建筑行业整体向上发展,这也解释了无人问津的赖特怎么突然就活跃起来,赖特起死回生也不全是流水别墅的功劳。只是流水别墅恰好在那么个时间段,成了美国崛起的标志,美国人确实需要一件伟大的作品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

为什么偏偏选择赖特的作品?因为赖特是彻彻底底的美国人,欧洲的混乱让众多才华横溢的欧洲建筑师漂流到美国,美国建筑可以说百花齐放,但这反而加深了文化上的混乱,在这么多作品中就没有一件可以代表美国的作品。

这也是赖特厉害的地方,流水别墅中融合了:工业,自然,印第安,漂流等专属美国的文化符号。形似工业大坝的挑台,融入自然的结构内核,印第安样式的外梯,流水的漂泊感,这些符号让美国人有了归属感。这让流水别墅挣脱了地域的束缚,开始作为美国的名片向全世界展示!国家级文化标签,让流水别墅的影响范围进一步扩大!

流水别墅的楼梯
印第安风格的内堂楼梯


第四点,传播媒体的追捧是流水别墅成名的直接手段!媒体是以信息为食的行业,他们对热点的敏锐度超乎普通人的想象。在热点捕捉的同时还伴随着海量的”复读机行为“,微信就借鉴了古典媒体的传播形式,小媒体依靠信息更灵通的大媒体,以转载的形式向下一级传递;各大媒体之间则互通有无,相互依存,国家地域不再是限制信息传播的障碍。只要有热点事件,就会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而过,然后迅速消失!

但流水别墅不一样,它的话题特别的持久,只要谈建筑,总会把话题引到流水别墅上;只要有新建筑建成,建筑评论家总要和流水别墅比较比较;只要赖特还在世上活动,流水别墅就是必须提到的名词!就像看到鸡,就觉得很美;看到棍子,就要开花;同样,看到房子就会联想到流水别墅,流水别墅成了所有国家所有阶层都通晓的一个世界性热词,流水别墅成了时髦本身!

赖特登上时代杂志
小说《源泉》改编的电影,主人公以赖特为原型

这种巨型热点,对传媒行业来说就是一场盛宴,他们挖空心思地爆料,反反复复地宣传,直到榨干流水别墅最后一点新闻价值。媒体是流水别墅宣传的直接推动力量!


第五点,还有谁在宣传流水别墅!当然是现代建筑本身,更贴切的说,是和现代建筑相联系的所有行业,钢铁,水泥,玻璃,现代家具,现代电器等等等等,这些行业的老板不会放过一切挣钱的机会,当流水别墅引领起了现代建筑的风潮,大量效仿的建筑如雨后春笋般林立,所有需求最后化为雪片般的订单飞来,让这些行业赚得个盆满钵满,所以他们当然不会介意在流水别墅的宣传上推上那么一把!

供应商以流水别墅为噱头推销自己的产品

在现代主义建筑崛起的过程中,新材料迅速取代了旧材料,新技术取缔了旧技术,新的管理模式出现,新的设计师教育模式出现,新人取代旧人。以流水别墅为代表的新兴产业崛起,最终带动社会进步,这才是流水别墅名扬天下最重要的原因,这些新兴产业的代表都是流水别墅的幕后推动力量!

所以流水别墅的成功,并不能简单地归为宣传式的成功,这是两个时代博弈的结果,而赖特和他的流水别墅正是以这种胜利者姿态遇登上了历史舞台,这段传奇会让人永久铭记,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回想起来仍让人憧憬不已!

结语

流水别墅拥有的不只是优美的外形,它更是社会进入新世界的一面招牌!如果仅仅执着于对设计外形的上解读,你可能永远无法了解到这些作品真正伟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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